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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传染
作者:穆恩善久 | 时间:2021-02-22 17:01 | 字数:3232 字

张大仙儿此行前来小王家,就是为了让小王夫妻二人知道苦尽生病的事情,希望小王夫妻俩能给一些建议,显然,张大仙儿并没有从小王夫妻二人这里得到想要的答案,吃饭只是顺带而已。

过了一会儿,小王带着两坛子酒回来了,四个人坐在一起吃吃喝喝。小王的妻子最先吃完,下桌照顾孩子去了。苦尽吃完了之后,与两个老友闲聊。小王与张大仙儿二人早已吃饱,一直在喝酒。

半夜,小王摇了摇空荡荡的酒坛子,说道:“大仙儿,大仙儿?你还喝不喝了?”

张大仙儿瘫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闭着眼睛,看样子快要睡着了。

苦尽说道:“行了,小王你也别喝了,我现在把他扛回去,他该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小王点了点头,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你扛着大仙儿,我抱孩子。”

苦尽说道:“好,走吧。”

苦尽扛着张大仙儿,小王抱着孩子,回到了张大仙儿的医馆中,苦尽安置好了张大仙儿和孩子,挥手与小王道别。因为生病的原因,苦尽这一晚没有选择在地上打坐,而是选择睡觉休息。

半个月过去了,苦尽的感冒发烧之类的小毛病断断续续的,怎么治都去不了根,不但如此,苦尽的精神头也有些不足,还有些头晕眼花,整日昏昏沉沉的。

日子照常过,没什么大变化,下午的时候,阳光很足,是雪原上少有的好天气。

苦尽哄睡了婴儿之后,扶着张大仙儿在街上闲逛,听着耳边熟悉的“骗人和尚”和“酒肉和尚”。

张大仙儿的身体是越来越差了,走起路来非常缓慢。苦尽很耐心,一小步一小步的挪着,两个人笑呵呵的闲聊。

突然,张大仙儿左手边的苦尽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一声没吭。

张大仙儿突然失去支撑力量,吓得“哎呀!”一声惊叫,向左侧跪倒,趴在苦尽身上,冒着虚汗。

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原本好好的两个人,怎么突然都倒在了地上,连忙上来将张大仙儿扶起,却发现苦尽好像睡着了一样,以一个蜷缩怪异的姿势趴在地上,怎么弄都弄不醒。

“这大和尚怎么了?怎么不醒啊?送医馆去吧!”

“张大仙儿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张大仙儿就是郎中,让张大仙儿给看看!”

张大仙儿装模作样的摸了摸苦尽的脉搏,说道:“没什么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们谁能帮我一下?把我俩弄回我家。”

周围七手八脚的抬着两个人,回到了张大仙儿的医馆中,张大仙儿说道:“谢谢,谢谢各位了!再帮我个忙,去小王家包子铺,让小王过来一趟,谢谢了!谁知道小王家包子铺在哪?”

一个青年人说道:“我知道,我去找他。”

“谢谢了,谢谢各位了,非常感谢,谢谢谢谢!”张大仙儿左右作揖,连番感谢帮助他的人们。

那些人看没什么事了,纷纷离开了张大仙儿的医馆。

张大仙儿等他们走了之后,陷入沉思,自言自语道:“我在生病一段时间之后,也突然倒地不起,失去意识,难道苦尽与我是同一种病?如果苦尽醒来之后,那些小毛病全部消失,且发呆嗜睡,那么说明这个老秃驴被我传染了,那他也要死掉了!这可如何是好?”紧皱的眉头说明张大仙儿此时很紧张,一想到苦尽也可能会死,就心神不安。

“你没事吧?”人还没进屋,声音便传了过来,“嘎达嘎达”的木棍敲击地板声越来越近。

小王粗鲁的推开张大仙儿家里屋门,看着躺在炕上翻身都困难的两个人,气喘吁吁的说道:“怎么回事?苦尽怎么也昏迷了?”

“哎相公,慢点,累死我了。”小王的妻子随后便到。

张大仙儿说道:“别急,我们没啥事,我俩遛弯的时候,苦尽直挺挺的晕过去了,估计是被我传染了,患了奇怪的病。”

“那他啥时候能醒啊?”小王坐在炕上,看着苦尽熟睡的样子,心中很不是滋味儿。

张大仙儿也不清楚苦尽何时能醒过来,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小王的妻子并没有坐下,缓过气来之后,准备做些饭菜,在这里等候,说道:“一会儿我做点饭,咱俩在这看着苦尽吧,等他醒过来再说。”

张大仙儿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你俩都在这,你俩的儿子怎么办?”

小王说道:“没事,你俩身体都这样了,我早就让我儿子在他爷爷那住下了,有啥需要做的吗?我俩去做,熬药还是怎么着?”

张大仙儿说道:“什么都不用,弄些酒菜来就可以,等着秃驴醒了,看看啥情况。”

一整夜过去了,小王与张大仙儿喝的迷迷糊糊的,躺在炕上睡着了,小王的妻子抱着孩子,坐在椅子上,一夜没睡。

第二天亮天,小王的妻子为苦尽和小王准备好了早餐,三个人坐在一起吃早餐,小王对妻子说道:“你回家休息去吧,昨天都没睡。”

小王妻子勉强睁眼,逞强说道:“我没事,现在让我睡,我也睡不踏实。”

张大仙儿正准备劝说小王的妻子回家休息,屋子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声:“哎哟哟哟哟哟哟疼死了,我这后背咋这么疼啊!”

三人同时放下碗筷,小王妻子的睡眼瞬间清醒,小王率先跑进屋子里,小王妻子紧随其后,张大仙儿坐在椅子上,使不上力气,只能干着急。

苦尽浑身疼痛,“哎哟哎哟”的叫唤着,每动弹一下,汗珠子一颗一颗的连番往下掉。

小王轻轻搀扶苦尽起身,小王关心的问道:“好点儿没有?”

苦尽还是感觉自己钻心的疼,看见小王夫妻俩之后,深呼吸了一下,脸上疼痛的表情瞬间消失,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对小王说道:“好了,好了,没事了,不用担心。”说完之后还咧嘴笑了笑。

如果不是苦尽刚擦完汗后,又有细密的汗珠出现,小王都要相信苦尽说的话了。

苦尽为了不让他们二人担心,强忍着疼说自己不疼。

小王伸手搀扶苦尽,苦尽光脚下地,慢慢悠悠的忍耐着疼痛,走出了屋子,看见桌子上的饭菜,肚子“咕咕”的提醒苦尽该吃饭了。

“饿了?快来吃饭吧。”张大仙儿看见苦尽走了出来,看起来没什么事的样子,只字不提苦尽晕倒的事情。小王夫妻二人也不说话,苦尽饿得慌,也就忘记了自己晕倒了。

“还真有些饿了,你们都吃完了吗?”苦尽看着其他三人,他们三个都点了点头,苦尽坐下来吃起了饭菜。

一上午过去了,苦尽不咳嗽了,不流鼻涕了,也不拉肚子了,张大仙儿的心却提了起来,生怕苦尽再一次昏厥,像自己一样。

小王妻子抱着婴儿,苦尽在一旁正在逗他的徒儿,做各种各样的鬼脸,“咕咚!”一声,苦尽跪倒在地,昏迷过去。

“呀!”小王的妻子吓了一跳,惊声尖叫,吓得她怀里的婴儿“哇哇!~”哭个不停。

小王原本扶着张大仙儿在屋子里慢慢走步,听见妻子、婴儿和苦尽三种乱七八糟的声音混合在一起之后,连忙转头,抱着张大仙儿放到椅子上,跑到苦尽身边,将苦尽抱在怀里,焦急的说道:“苦尽,苦尽!你醒醒啊!大仙儿!这怎么回事啊?”

张大仙儿在椅子上不慌不忙,他确定了苦尽得了与他一样的病,苦尽也会像他一样,随着身体越来越弱,成为负担,慢慢死去。

张大仙儿的脸色很不好看,说道:“把苦尽放到炕上,我与你们说些事情。”

小王听从张大仙儿的安排,将苦尽放到了炕上,做到张大仙儿身边,等待张大仙儿说话。

张大仙儿看着坐在身边紧张异常的小王夫妻二人,张嘴说道:“我最开始小病不断,后来无缘无故的昏迷,醒来之后小病就消失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又昏倒一次,然后身体就会越来越虚弱,直到死亡。苦尽与我的病症一模一样,这说明这个怪病会传染,所以,你们二人以后不要接近我们两个了,因为这个病,无药可医。”

小王摇头,说道:“这怎么行?我不照顾你俩,谁还能照顾你俩?两个人都瘫在炕上,怎么活?”小王没办法舍弃两个对自己有恩的人。

小王的妻子也同意丈夫的观点,说道:“对啊,我们不能看着你们去死啊!”

张大仙儿也不知道要怎么活,纠结的叹了口气,说道:“哎!我接下来要离开一段日子,你们负责照顾苦尽,如果我活着回来了,应该就能救活苦尽了,如果我没回来,那就说明我死在路上了。三个月之内,我要是没回来的话,就说明我死在外面了,你们就照顾苦尽三个月时间,三个月过去了,一定要放弃苦尽,因为这个病是会传染的,我不想大家一起死。这三个月时间,你们尽量不要与苦尽有过多接触,这个孩子也离他远一点吧。”

小王点了点头,说道:“好,你要是有法子,就赶紧去吧。三个月,我每天给他送饭,不与他过多接触,苦尽苦行了四十年,就算再屋子里待上三个月,应该也没什么事,这孩子拉屎尿尿啥的还真不好弄,但是你放心,我能照顾好。”

小王的妻子在一旁也点了点头,问道:“大仙儿你要去哪儿啊?”

张大仙儿揉了揉逐渐失去知觉的双腿,目光飘向南方,声音有些颤抖和惆怅的说道:“回门派,找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