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有人发问了,说阁楼在顶层,犯罪嫌疑人能不能从上方接近阁楼、然后从天窗进入阁楼盗窃得手啊?
林科长有点儿不满地说道:“你这是异想天开,犯罪嫌疑人会飞还是咋的?这个小洋楼四周都是平房,就是会飞也没个起飞滑翔的高台啊!
嗯?你还别说,小院外倒是有一棵大树,虽然算不上参天大树,但也够高的了,比小洋楼还要高很多。
不过这棵树的树干并没有伸进小院去,也就是说即便是这棵树比小洋楼高多了,但贼人也无法实现从大树的树干上攀绳而下到达阁楼的企图。
除非嫌疑人站在大树的树干上来一个立定跳远式的玩儿命一跃,还要保证准确地跳进阁楼的天窗才行,否则一旦落在四十五度的阁楼斜顶之上,嘿嘿,那结果就是……
其实即便是跳进了阁楼的天窗,结局也早已注定了。
我已经在现场看过了,嫌疑人如果从唯一一个能从树上跳下的最低点起跳,那这个高度是可以摔死二次人的。
好了,言归正传,前面说了,蔡先生家的安全措施和安全意识都很到位。
就算是嫌疑人突破了围墙、狼犬、一楼、二楼、三楼、阁楼的屏障,也让家里的每一个人变成瞎子、聋子和哑巴,但嫌疑人怎么能获得保险柜的密码和钥匙?
而盗得金条后又怎么拿走?毕竟这八十根金条都快五十斤了。
所以嫌疑人从小院外进入小院内,再从小洋楼的一楼潜入直达阁楼并盗走金条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嫌疑人从阁楼的上方进入阁楼的可能性我刚才也分析过了,基本可以排除了。
所以这第三点,尤其令我们匪夷所思。
基于以上情况,现在我们专案组又得出了二个大致的推断。
第一个推断就是这起金条盗窃案一定和蔡家自己人中的内鬼有关,然后内鬼和外来的职业罪犯合作,一手策划和实施了这起盗窃案。
毕竟只有自己人才有可能知道金条的存在,也只有自己人才有最便利的作案条件,包括有机会获取保险柜的密码和钥匙、发现蔡先生日防夜防过程中的漏洞和疏忽等。
第二个推断就是这个案件的存在性值得商榷,也就是说蔡先生事实上是否真的被盗贼盗走了这口述的八十根大金条,现在存在不确定性。
如果蔡先生因为其它不为人知的原因而失去了这八十根金条,但又无法向自己的家人交待,只好报假案说金条被盗了。
反正这个案子一看就是个疑案和悬案,要不小皮同志能又出山吗?
所以案子一时半会儿肯定破获不了,就是长期无法侦破,也是说得过去的,这样一来,蔡先生就基本过关了。
其实我个人甚至认为这八十根金条自始至终是否存在都……”
“林科长,现在我们是在分析案情,但不是浮想联翩,第二个推断的确是专案组曾经考虑过的一种可能性,但不是最后的结论。
所以你现在不要过分地渲染,更不能添油加醋、火上浇油。”苗局长突然严厉地说道。
张局长也说道:“就是,这个推断只是我们内部分析时的猜测而已,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还是要谨言慎行,不要让蔡先生产生误解。”
林科长立刻作了检讨,然后红着脸继续说道:“另外,我们专案组对现场进行了地毯式的勘查,毫无悬念,从小院的大门到一楼、二楼、三楼都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线索。
也就是根本没有外人的指纹、脚印啥的。
而我们上到阁楼之内后,也是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从楼梯到阁楼的锁,再从阁楼的入口到保险柜,再从保险柜的外部到内部,都没有任何的异常痕迹出现。
阁楼有个天窗,正是在斜屋顶上开的天窗。
这个天窗的内外、窗框,以及天窗内外靠近天窗的区域,都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
阁楼内的部分,包括天窗、保险柜等处都只有蔡先生的指纹,而阁楼的地板上也只有蔡先生的脚印。
阁楼外部的部分,也就是小洋楼的屋顶,什么人的脚印都没有,蔡先生的脚印没有,犯罪嫌疑人的脚印也没有……关键这儿是个斜坡,谁上来谁摔死。
这么一来,我们基本可以确信蔡先生说的这个阁楼蔡家只有他一人可以上来的这句话,不是空话。
还有一点,蔡先生把保险柜的密码背下来了,也就是左几下一个数字,右几下一个数字,再左几下一个数字。
而这些数字信息,在小洋楼的任何地方都没有答案,既没有纸质的答案,也没有类似于放一个钟表,几点几分几秒就是答案的那种可以提示的物品啥的存在。
毕竟蔡先生的年龄和记性都还行,还没到那种需要提示才能记住密码的地步。
而保险柜的钥匙,他也并没有随身携带。
一是怕丢,二是怕被有心人按下印模后复制钥匙。
他把钥匙就藏在了阁楼的一个地方,我虽然没有问他钥匙藏在哪里,但昨天我在勘查阁楼之时,并没有找到这把钥匙。
说明人家藏钥匙的地方很巧妙,要是不知道答案,那是绝对找不到的。
其实蔡先生的保险柜内现在还有八十根明晃晃的大金条,不过,都是假的。
据蔡先生说这些假金条的外层是镀金的,所以重量和真金条完全不一样,他正是拿起一块金条掂了一下,才发觉不对。
接下来他对所有的金条进行检查,这才发现每一根金条都已经被人调包了。
这说明盗贼即便是盗窃了金条,但还是想迷惑蔡先生,企望蔡先生只要稍微疏忽大意一些,就无法发现金条的被盗。
怎么说呢?虽然我们目前一头雾水,但还是在现场发现了一个最大的漏洞,可能正是破案的关键所在。
那就是这个阁楼的天窗,这个天窗竟然没有安装防盗栅栏,而且经常会被蔡先生开启。
而什么时间开启呢?一般是蔡先生来阁楼查看金条的时候,蔡先生会打开它通风透气,然后离开之前会关闭并上锁。
蔡先生也说了,他一般白天不会来阁楼,都是晚上临睡前过来待一会儿。
也就是说阁楼的天窗一般都是在夜晚的时候才有可能开启,但这个时候都是蔡先生待在阁楼的时候,嫌疑人即便是想从天窗爬进来盗窃金条,又怎么能得手啊!除非是明抢。
所以综上所述,我认为除了刚才的二个推断之外,还可以加上一条推断,尽管这是最没把握的一条。
那就是嫌疑人趁着蔡先生打开天窗又忘记关上或是关上了天窗又忘了锁闭天窗之际,想方设法从天窗进入阁楼,然后盗走金条后,再原路返回。
至于路在哪里?我不知道。”
林科长终于通报完了全部的案情,但只是通报了实际情况和警方的猜测,至于下一步警方应该从哪些方面着手破案,只字未提。
结果苗局长非常不满意,张局长的脸色也不好……
苗局长平静地说道:“老林啊!现在你巴巴地说了这么多,不外乎觉得要么是蔡家人的内鬼盗走了金条,要么是蔡先生报了假案,要么是盗贼不知怎么的就钻进了天窗然后盗走了金条。
但我们接下来怎么侦破这个案子,难道你就没有一句话可说吗?
现场是否还需继续勘查?蔡家人是否需要细细调查?兰市的职业盗窃分子和惯犯是否需要开启外围排查?
这些你要是都觉得无关紧要,或是无足轻重,那你就可以离开专案组了,更可以离开刑侦科了。
至于你觉得你有关系,如果想调离市局,也可以离开了。”
我的天啊!苗局长突然轻描淡写地说起了狠话,林科长的冷脸立刻就开启了变色模式……
皮特咬了咬牙,终于下了一个决心,那就是继续当个和事佬吧!
皮特突然开口了:“非常感谢市局的领导把我吸纳进这次的专案组,大家都是熟人了,我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今天张局长已经带着我去了蔡家的小洋楼,不但勘查了现场,还和蔡先生友好地交流了一会儿。
不说直觉了,只凭事实说话,这个案子的确算得上是一个悬案。
林科长说过的我就不重复了,我只说林科长没说过的。
现在专案组的三个推断,除了第二个之外,第一个和第三个都是有可能实现的。”
唉!皮特的本意是尽快给林科长解围,转移一下苗局长的怒火,所以赶紧开始发言。
可这话一说出口,就否定了林科长关于蔡先生报假案的推断,这是解围吗?
皮特也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马上就接着解释道:“是这样啊!既然们在这里成立了专案组,就是为了尽快侦破这个案件。
所以一定要心无旁骛,如果总是被猜测所困扰,很难真正进入角色……我今天去过现场,已经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基本可以确定这起案件不是空穴来风。”